專訪：林子祥@生命之曲

林子祥演繹的《生命之曲》，歌詞這麼寫著：“生命生命這好傢伙，何時我也說它不錯，燃亮我，是它是它給我光陰和靈魂，是它是它給我雙親和情人，是它是它給我知已和良朋，是它是它給我天空和浮雲， 還讓我去印下腳印……”這是1988年的作品，那一年他41歲。
今年62歲的林子祥，對生命及生活仍充滿期待。他笑笑說：“活著就是唱歌，我一早就已認命了。能走到這裡，我覺得很好。”
回首一路走來，林子祥簡單陳述他的每個人生階段。
“10多歲的時候，雖然我對音樂有很大興趣，但我從未想過會做這行。那時候我很迷惘，未確定要做什麼。我想，這年齡的年輕人都跟當時的我一樣，對前途感到茫然吧！”
1976年，29歲的林子祥推出首張英文專輯《Lam》，其後推出多張廣東專輯。他形容自己的運氣好，讓他順利進入娛樂圈。“《分分鐘需要你》、《在水中央》、《誰能明白我》等都是在那時候創作的作品，能夠將音樂和工作連結在一起，讓我的人生充滿衝勁。”
40歲開始步入中年，林子祥繼續活躍樂壇，他說因為工作而認識了許多圈內好友，但這些朋友在90年代相繼離世。他隨口念出了陳百強、張國榮、梅艷芳、羅文、黃霑及林振強的名字，他嘆氣說：“他們都是一流的藝人，我很想念他們。”跟記者有說有笑的林子祥，說到這裡流露出感慨的心聲。
我問他，若時光倒流，他想回去哪一個階段？他搖頭：“沒想過，我覺得我能走到這裡已很好了。大家要對自己的生活充滿期待，去到哪一個位置，就要把它做好。不要回頭看太多，也不要往後看太多，盡量在你‘這個時候’去做該做的事。我只能說，我的豐盛時間，是現在。”
在記者會上，當記者向他求證是不是最後一場巡迴演唱會時，他一臉愕然，反問回記者：“這是誰說的？沒有這回事，我會唱到最後。”接著他強調：“我這一生人活著是唱歌。”這番話，推翻了外界的各種傳聞。
他輕鬆的說：“對呀，我一早就已經認命了。我的說話能力不好，只好透過音樂表達我的想法。每次上到舞台，我可以用歌曲表達很多東西，這也是我跟觀眾直接接觸的強項。”
他強調：“所有的宣傳活動，只不過是工作，但最真及最直接的，還是上台唱歌，跟觀眾交流。”
到KTV唱歌，一般都會點唱流行及朗朗上口的歌曲，林子祥的歌曲雖動聽，但唱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甚至上氣不接下氣。
林子祥聳聳肩，露出招牌笑容說：“我一點都不覺得我的歌難唱，哈哈！該怎麼說好呢？我喜歡嘗試不同類型的歌曲，尤其是新歌，我喜歡在錄音室用創作的感覺錄音，所以錄音期間的聲音變化很大。創作人要不停嘗試，出來的效果就會跟一般人的錄音不同，所以你們才會覺得某首歌特別難唱或是感覺怪怪的，但對我來說是很自然的錄音過程。”
我突然想起2月情人節，葉倩文在雲頂演唱會上唱林子祥的《敢愛敢做》。林子祥點頭說：“她有跟我提起這件事，不過她一直以來都沒有向我投訴我的歌很難唱，嘿嘿。”
林子祥今年62歲，但他唱激昂的歌曲仍中氣十足。他嘴角微揚、自信的語氣說：“年紀愈大，反而是愈唱愈順。”
出道至今，林子祥不曾學過歌唱技巧，包括唱歌要如何練氣及用丹田唱歌，他強調他是用感覺唱歌，“我覺得用感覺唱歌比技巧更好，比較能唱出歌曲的感覺。”他打趣的說，唱歌唱了這麼多年，對歌曲已背得滾瓜爛熟，甚至連睡覺或是做夢都會唱出來。
“在KTV點唱我的歌，真的一點都不難唱，也不是因為你不夠氣，而是你不懂得要在那一段歌詞端氣。若你捉到竅門，你就能唱好一首歌。若你死撐一口氣把歌唱完，那你一定會唱不到及走音。每個人都有至少一首以上的‘飲歌’，只要你非常熟悉那首歌就不會出現其他問題了。”
林子祥建議K迷在KTV點唱《似夢迷離》，他指很多人喜歡唱這首歌，可惜都無法唱好，原因就是K迷不懂得換氣。
林子祥說，只要是歌迷想聽的歌曲，他都願意唱，不會抗拒任何一首歌。由他作曲、林振強填詞的《追憶》，則是他演唱生涯裡最讓他感動的一首歌。
 “《追憶》是講家庭，講我跟父親的父子情，每次唱這首歌我都很感動，百般滋味湧上心頭。有一年我跟陳奕迅聯合舉行拉闊音樂會，我唱《追憶》，他選唱《單車》，這兩首同是講述父親，那時候的氣氛很溫馨，不但感動唱歌的人，也感動了觀眾。”
《追憶》歌詞：
童年在那泥路裏伸頸看　一對耍把戲藝人
搖動木偶令到他打觔斗　使我開心拍著手
然而待戲班離去之後　我問
為何木偶不留低一絲足印
為何為何曾共我一起的　像時日總未逗留
從前在那炎夏裏的暑假　跟我爸爸笑著行
沿途談談來日我的打算　首次跟他喝啖酒
然而自他離去之後　我問
為何夏變得如冬一般灰暗
為何為何曾共我一起的　像時日總未逗留
從前共你　朦朧夜裹　躺於星塵背反後
難明白你　為何別去　留下空空的一個地球
徘徊悠悠長路裏　今天我知道始終要獨行
閒來回頭回望去　追憶去　邊笑邊哭喝啖酒
然而就算哭　仍暗私下慶幸
時日在我心留低許多足印
從前從前曾共我一起的　現仍在心內逗留
從前誰曾燃亮我的心　始終一生在心內逗留
林子祥的鬍子是從1976年開始留起，因為深入民心，許多藝人包括陳奕迅、藝人李思捷、羅浩楷及阮兆祥都曾模仿他。去年他和杜麗莎聯合開演唱會，主辦單位在記者會上安排了小朋友貼上林子祥的招牌鬍子模仿林子祥的一舉一動，逗得他笑逐顏開。
“任何人模仿我，我都覺得OK，這是好事，我不會生氣。”林子祥說他本身很少模仿別人，他擅長搞笑及跟大家開玩笑，如拍電影，他樂意向觀眾拋笑彈，甚至搞怪演出。年初上映的電影《游龍戲鳳》，他在片中飾演教女主角舒淇跳舞的導師，渾身充滿喜劇細胞的他，甫出場已讓觀眾忍不住笑了出來。說到這裡，林子祥用微笑代回答問題。
後記：
聽慣了林子祥唱《男兒當自強》、《千憶個夜晚》、《十分十二吋》的高昂聲音，當他輕聲細語回答記者的問題時，還真是一時不習慣呢！
我靠得很近，因為我要豎起耳朵聽他說的每一句話。未開始發問前，先好奇問他：“為什麼說話這麼小聲，是要保護嗓子嗎？”他想了想回答：“不是，我說話的時候都是特別小聲的。”語畢，他自個兒哈哈笑了起來。他續說：“我是怪人，因為我說話沒什麼聲音，但一唱起歌來就會有聲音，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於是乎，我也配合他特地降低聲量，完成了這次的“小小聲”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