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婆,即是我媽媽的外婆,我叫她太婆。
今年她95歲,住在中國梅州梅縣審江。
我這個太婆其實是我太公的繼房,30.40年前他們從中國來大馬生活,與我媽媽他們住在一起。大婆去世後,太公便接這個太婆下來,與我們住。
25年前,太婆想念住在中國的兩個親生兒子,一意孤行的放棄大馬公民,與太公乘船返中國。我們在檳城送他們上船,在我尚存的印象中,我記得媽媽阿姨等人哭得很厲害……
此後,我們一直都有書信來往。後來太公去世後,聯絡斷了。
去年,舅公寫了一封信來,我們開始恢復聯絡,知太婆還健在,過年時匯了一些錢過去,除夕夜打通電話回去,聽到太婆的口齒不清的聲音,很想哭。那一天,我決定要去中國一趟。
努力上網查尋梅縣的正確地點,還有要以最經濟實惠的方式前往,終於在7月17日成行。
7月20日,我們在香港搭7.35AM的直通車入境中國,坐了6個小時的車程,終於來到了有點熟悉又很陌生的梅縣。
素未謀面的舅舅,穿上紅色的T侐來接我們。我們住進他買的屋子,省下酒店錢。
21日早上,我們乘車進入審江這個小地方,車程45分鐘。
抵達太婆家門口,媽媽已迫不及待進去,太婆便坐在簡陃的客廳等著我們。太婆聲如洪鐘,只是她耳朵聽得不清楚。她不停的緊握我們的手,大家都哭了。
重逢,竟是在25年之後。
太婆的記憶力很強,她還記得爸爸、大哥二哥的名字,還有其他親戚,還有爸爸以前常駕車帶她四處走走,去加冕看戲等等……
大家回想起當年離別的情景,他們返中國後數年,太公曾寫信來說,說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就是回中國,還吩咐媽媽想盡辦法申請他們回大馬……
看見太婆的身體愈來愈彎,行動不便,真叫人心疼。問他還要不要回大馬,她搖搖頭。可能是年紀大了,加上她不能坐在椅子上太久,我們原本要帶她出去走走,都不行。
我們一連兩天都到審江探太婆,翌日舅母還幫太婆穿上我們在香港買給她的衣服。即將返香港前一天,我們跟太婆道別,太婆很捨不得我們,還強顏歡笑說:“中了馬票再來看我!”大家哭成一團。
我們在審江大橋拍照,媽媽說當年太公和太婆曾在這橋上拍合照,寄回大馬給我們看。我們 拍的是25年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