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花生 - 10 - 我是兩個

由卡臣於 2007-11-29 00:00:00 發表 | 累積瀏覽 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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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花生 – 第十節（完結篇）

Calvin站在公共電話旁，質問Kathy為何要欺騙自己？
Kathy：「其實…我而家喺…新宿，不如…等我哋見面…我先解釋。」
Calvin聽她的語氣似乎有難言之隱；放棄鍥而不捨式的追問，
畢竟他知道男士應有的風度，對女士絕不能咄咄逼人！
大家相約於20分鐘後，在新宿站西口見面。
Calvin感嘆：我去大學找妳、妳又去新宿找我，
原來玩surprise也需要一點默契和運氣！

Calvin乘車返回新宿，在車廂中望著窗外的流動風景；
心裡反覆思量究竟何解Kathy要說謊？電話背後的男子又是誰呢？
但想深一層：Kathy跟什麼男子一起，自己基本無權過問！
難道…她遇上什麼…難言的困難？高利貸？遭恐嚇？桃色糾紛？
由最初的氣憤慢慢變成擔心，是否Kathy正在新宿處理一些突發問題？
恨不得火車能夠快點送他到Kathy面前，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夠幫手。

列車於11時抵達新宿車站，
Calvin出閘後離遠見到Kathy安全無恙站在出口旁，不期然舒了一口氣！
Kathy手拿著伊世丹百貨公司的購物紙袋。Calvin跑上前想開口之際，
Kathy不讓他出聲己先遞上紙袋說：「送給你！」
Calvin在紙袋內取出一個4吋乘4吋的紙盒，
拆開絲帶後，啊！是Vivienne Westwood的皮繩！
跟Betty送的一模一樣。

原來Kathy在內疚之下，決定買回皮繩送給Calvin作賠償，
昨夜因為百貨公司已於十時關門，未能抽空去購買。
所以今早藉詞上課，於10時到達新宿伊世丹百貨公司，
一待百貨公司開門後，便到2樓Vivienne Westwood專門店購買皮繩。
因為該皮繩是今季最新產品，所以很容易便找到現貨。
電話旁的男聲正是專門店的男sales問Kathy用哪種禮物包裝紙？

Kathy知道若果昨夜她說出要買皮繩的話，Calvin一定不會讓她破費。
所以Kathy向Calvin說了一個美麗謊言，說星期一早上要回大學上課。
Calvin戴上新的皮繩後，多謝她的禮物！
這條皮繩亦可說是暖風機的回禮。
同一款式的皮繩，分別由兩個相同樣貌的女子前後分別送給自己。
Calvin難免會偏心更喜愛面前手上這一條！

疑囤解開後，Calvin自知錯怪好人，
說要請她吃午飯作回禮。
他們取回行李後，乘火車向池袋出發，
到池袋專門店替Betty的同事買T-shirt；
還有到百貨公司地庫買些糕餅作回港的手信。

12時許，他們在池袋一間西式餐廳吃飯，
Calvin暗自倒數和Kathy的相處時間還尚餘多少。
Calvin知道Kathy和他之間夾著一個Betty，
他不想錯手製造出一段牽涉愛情親情的複雜恩怨關係。

Calvin咀嚼完一口意大利粉後，
向Kathy煞有介事地說：「我想話個秘密俾妳聽...其實呢…我唔係叫Calvin，
我係Calvin嘅孿生細佬，我叫Devan！」
Calvin這樣說，無非想用一個爛笑話，幻想替這段曖昧關係找出一條出路：
Calvin和Betty、Kathy和Devan：兩對孿生情侶，四人可以一起拍拖逛街多好！
Kathy聽後，哈哈大笑說：「黐線！你啲爛gag真係越嚟越爛！」
Calvin陪笑道：「我咁好演技，仲以為呃到妳！嘻嘻！」
但在Kathy不屑笑聲背後，雖然明知笑話是假的，她的主觀意願卻希望這是事實。
1:45分Calvin匆匆結帳，他要趕搭2:05分的Airport Limousine Bus。

Kathy送Calvin到池袋的機場巴士站，
Calvin購買車票後，始終要跟Kathy道別。
Calvin說他不久將來會再到日本公幹，屆時一定會再次探訪Kathy。
Kathy說明年暑假會回港探望父母家姐，到時在香港再見！
臨登車前，他們來了一個合乎社交禮儀尺度、力度鬆緊適中的Goodbye Hug。

Calvin在巴士內挑一個玻璃窗旁坐位，回望窗外的Kathy，
隔著玻璃他們聽不到對方的說話，只看見彼此表情。
Kathy慢速地郁動嘴唇，無聲地說出：「T-a-k-e c-a-r-e D-e-v-a-n！」
Calvin看得很清楚Kathy的口形發出的是「D音」而不是「C音」，
Calvin立即用口形動作回覆：「あ-い-し-て！」
這句日語是Calvin星期六晚在Doughnut店，從Kathy那兒學回來的。
Kathy和Calvin在道別時，借用Devan這個虛構的身份，恰當地去表白及道別！
大家都心深領會當中意思，而不需明言。
巴士徐徐駛離車站，直至Kathy消失在Calvin的視線範圍。

Calvin坐在巴士中看着這個既陌生但又不捨得的都市。
他在銀包的暗格中，取出一張粉藍色的memo紙，
上面由Kathy用原子筆寫著「祝你找到幸福」，
星期日在淺草寺兩人交換memo紙後，Calvin保留著作記念。
Calvin笑問自己：妳祝我找到幸福？
究竟和Betty一起？還是和Kathy一起？才叫做找到幸福？

Calvin把memo紙放回銀包時，車窗外的陽光照射到紙上；
無意間發覺紙張背後有一行用鉛筆輕力寫的漢字，
若不細心觀察是不會輕易看見的。
該行中文細字是：「對不起！我在淺草寺馬路前，作故事騙你。」
吓?! 言下之意，Kathy的舊男友故事竟然全是她虛構出來！
原來Kathy當天一時衝動，主動地挽Calvin的手臂過馬路，
但途中有點後悔，感到對Betty不起，
便馬上編出一個故事來把自己挽手的動作合理化。

自星期五晚開始，Calvin對Kathy左猜右度，兩日來徘徊於背叛和放任之間，
估不到Kathy這位敢作敢為的烈女，早已爭取發球權，比Calvin更早出手！
Kathy寫在memo紙的暗示，希望Calvin離開日本前能夠發現自己的心跡，
無奈Calvin遲了一刻，只是遲了一刻，就是遲了一刻！

Calvin望窗苦笑，心想：「唉 ~ 有啲嘢做咗會後悔一時，
但係有啲嘢若果唔做，就可能會後悔一世！」
望着窗外高速公路上的電燈柱一條一條急速往後退；
電燈柱像一個量度器顯示自己跟東京市的距離越拉越遠、
與香港的距離則越來越接近。
依依不捨道別Kathy後，擁有同一張面孔的Betty又遠在1,841公里以外的香港國際機場等候自己。
當出閘後見到Betty時，自己被潛意識擺佈，會否把她當作成Kathy的替代品呢？

雖然彼此沒有約定，但Calvin和Kathy也絕不會對Betty透露這三天兩夜的經歷；
畢竟在世界上有另一個人願意跟自己終生保守着同一個秘密是一種難得的福份。

全文完

Behind the Scene
原本構思上中下的三集故事，
寫吓加吓改吓變成了十集。
故事靈感來至Richard Linklater 的《Before Sunrise》，
一對異國男女在奧地利旅遊時邂逅的猜心試探遊戲。

為什麼小說名字叫《兩花生》？
表面上《兩花生》是借同一殼中兩粒花生比喻「一胎生孿女」；
實情是我1993年在大華戲院看奇洛斯夫斯基的《兩生花》時，
坐在我前排的一名男觀眾，邊看電影邊剝花生，
其間有兩粒花生從他的位置碌到我腳尖。
我想：「嘩！睇『兩生花』送『兩花生』？」
14年後遇上合適機會便馬上借用。

其實小說早於九月尾已寫完，
沒有因為讀者的推敲而更改劇情，
（因為工程大而且自己又懶），
至於《兩生花》有沒有續集，則仍未有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