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是誰

忘了我是誰

雖然已是深夜，政府醫院的急症室，仍然人流不絕。有傷者是被救護車送來、有病人是自己walk in、有病人痛苦地等候接受治療、病人家屬氣急敗壞地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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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被派駐守醫院急症室的一名編號PC 24601的軍裝警員，他名字叫燦明，他並沒有改英文名字。他在中學上英文課時候，英文課Miss曾經要求每一位同學改一個英文名，方便嗌名。燦明是但求其改自己的英文名做「Charming」，中學畢業後，踏出社會工作，他堅持別人叫返自己做燦明。燦明望一望手錶，還有6小時才可以下班。成晚流流長，不禁打了一個大呵欠。

此時，有一名20餘歲的中國藉男性青年，獨個兒在大堂徘徊；目光神情呆滯、手腳輕微抽蓄、口中呢喃、一拐一拐、似笑非笑的流着口水。憑外表看來，他極可能是一名擬似「智障人士」。

因為院方人員沒有「員工指引」說明如何去處理誤闖急症室的智障人士，無人願意上前協助。正當燦明猶豫是否應該上前截查之際，這名「智障青年」突然遭一名趕時間的病人家屬撞倒，倒跌在地上，四腳朝天。燦明立即上前扶起這名「智障青年」，燦明問他：「喂，你有冇身份證呀？」智障青年摸頭摸腦喃喃地：「喲....痛....痛.....」燦明搜尋他的衣袋，沒有銀包、也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文件。燦明初步認為他是獨自離家、或跟家人走失、誤闖急症室的一名智障青年。

燦明愛睇荷里活電影，他諗深一層，咦？會唔會呢名「智障青年」遭人性侵犯後，自行到急症室求醫呢？此時，一名披著白袍、架著眼鏡、頸掛聽筒、胸前扣上名牌「Dr. F.K. Yu余富權醫生」的中年男醫生，主動走上來。燦明問余醫生：「佢會唔會被人性侵犯過？」余醫生：「等我幫佢初步睇一睇，扶佢入3號床吖。」智障青年被余醫生帶入去檢查。

五分鐘後，余醫生拉開白色布簾，向燦明講無表面傷痕，無被人侵犯過的痕跡。余醫生話叫青年除鞋上床時，從波鞋裏跌出一張紙條，上面寫有姓名和電話號碼。燦明接過紙條後，余醫生轉身再投入忙碌的搶救工作中。

燦明按紙條上電話號碼打去，終於跟「智障青年」的父親聯絡上。青年半夜離家遊蕩，誤闖進急症室；父親答應馬上趕至醫院接回智障兒子。

15分鐘後，一名地中海肥胖男士抵達，找警員燦明再接走「智障青年」，燦明登記有關資料後，讓兩人離開，臨走前，燦明叮囑父親要好好看守兒子，不要再讓他獨自遊蕩。父親賠過不是。

兩父子遠離醫院範圍後，轉彎在街角暗處，兩人點起香煙，互望笑了起來，「智障青年」是演藝學院的應屆優才畢業生，被電影公司發掘做影壇新人。中年地中海男士就是新晉導演，他將要開拍一套講「白痴仔」的電影，今晚，導演要這名新人試戲，如果他能夠成功呃到醫生和警察，公司就會拍板錄用這名新人。導演望著青年，投下信心一票，覺得這名青年前途無可限量，有機會奪取明年的「最佳新人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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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明送走兩父子後，繼續在急症室當班。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呼叫：「放開我！放開我！」燦明見到有三名醫務人員，在1號房內制服一名醫生，把他雙手綁起，把他拖拉出來。燦明上前問過究竟？了解情況。

醫務人員說青山精神病院有一名精神病患者，因為患盲腸炎，今夜被送到特殊病房做手術。怎料這名精神病患者原來是詐病，並乘機逃走，醫務人員發現後，在醫院範圍內四周搜索。這名逃脫的精神病人有多次逃走紀錄，他的病徵就是：愛假扮醫生去搶救病人。燦明見到這名被制服的精神病患者，十分面善，胸前扣上的名牌是「Dr. F. K. Yu余富權醫生」。

燦明心諗：「吓！咁都得？頭先我仲交個病人俾佢！」他忽發奇想，好哲學性咁問自己：「其實......我究竟係唔係警察呢？定係假扮呢？」護士會唔會假扮成警察呢？懲教又會唔會假扮成社工呢？

此時燦明的腦裡，第一時間想起的，不是成龍扮非洲人的那套電影《我是誰》，而是一首台灣校園民歌：王海玲的《忘了我是誰》燦明打後當值的5小時，嘴裡就不時哼起這首舊歌：「♬ 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看了心裡都是你，忘了我是誰 ♪」又偷偷地伸了一個懶腰，望一望手錶；「咦？終於等到黎明，就快可以放工喇！」

在瘋狂的大時代之下，智力正常的人要扮智障才可爭取機會，精神病患者愛扮專業人事或專家去拯救世人；大家都十分明白這個遊戲規則，已經見怪不怪了。


送給篤篤篤撐

完

《Who am I？……24601》

Who Am I？- Les Miserables the Musical

He thinks that man is me
He knew him at a glance!
That stranger he has found
This man could be my chance!

Why should I save his hide?
Why should I right this wrong
When I have come so far
And struggled for so long?

If I speak, I am condemned.
If I stay silent, I am damned!

I am the master of hundreds of workers.
They all look to me.
How can I abandon them?
How would they live
If I am not free?

If I speak, I am condemned.
If I stay silent, I am damned!

Who am I?
Can I condemn this man to slavery
Pretend I do not feel his agony
This innocent who bears my face
Who goes to judgement in my place

Who am I?
Can I conceal myself for evermore?
Pretend I'm not the man I was before?
And must my name until I die
Be no more than an alibi?
Must I lie?
How can I ever face my fellow men?
How can I ever face myself again?
My soul belongs to God, I know
I made that bargain long ago
He gave me hope when hope was gone
He gave me strength to journey on

Who am I? Who am I?
I am Jean Valjean!

And so Javert, you see it's true
That man bears no more guilt than you!
Who am I?
24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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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 卡臣 提供以上資料

卡臣的網誌: http://carson-chung.blogspot.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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