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起掙扎也是緣份
80 年代,當卡拉 OK 未全面興盛之前,香港曾經吹過酒廊風( Lounge ),每晚酒廊內,歌手在台上演唱,顧客在台下猜枚飲酒, 80 年代本地樂隊 Radias 的《別人的歌》就是描寫這類酒廊歌手的生涯。
1984 年, Albert 和 Melody 二十出頭,預料畢業後在社會做事,男的做文員女的做秘書。兩人最大的興趣就是唱歌。 Albert 和 Melody 的認識,始於 18 區歌唱比賽。兩人進入最後 8 強,可惜最後兩人三甲不入。輸了比賽,但贏了友誼,兩人成為好朋友,但請注意:他們不是戀人,只是好朋友而已。
Melody 日頭在尖沙嘴彌敦道返工, Albert 則在中港城上班。兩人偶爾相約在尖沙嘴吃午飯。有一天 Melody 高興地向 Albert 宣佈:她在尖東酒廊找到一份歌手兼職,晚上 9 時唱到凌晨 1 時,算是寓工作於娛樂。 Albert 戥她高興,說會去酒廊捧她場。
星期五晚, Albert 去過酒廊一次,覺得全場顧客只顧飲酒,都唔理台上歌手唱緊乜。 Melody 說唔緊要,有錢收又可以當練歌,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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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Melody 告訴 Albert :酒廊另一名歌手剛辭職,多了一個空缺,問 Albert 有無興趣去試音?結果 Albert 順利被錄用,兩人日頭返工,放工後去酒廊當歌手,凌晨放工,第二朝又 9 時回公司上班。雖然辛苦,但兩人真係喜歡唱歌,所以不覺得辛苦。
另一個令兩人堅持唱下去的原因,就是 80 年代有星探,他們會去酒廊發掘具潛質新人,點石成金,一登龍門升價十倍。兩人就是在等待伯樂出現。他們曾經約定:無論誰人先踏上頒獎台捧走新人獎都好,另一方都會衷心祝賀對方。兩人在酒廊休息室內,憧憬著頒獎禮那一天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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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了一年後,雖然兩人歌藝進步了,但兩人仍然無星探問津。 Albert 見到顧客自顧飲酒,無人欣賞自己的歌聲,開始灰心想放棄,覺得自己唱死一世都衝唔出酒廊。 Melody 從旁鼓勵,叫 Albert 要堅持下去,勸他再比多自己一年時間,運氣可能於下一分鐘話嚟就嚟。 Albert 被她勸服留下。
Melody 想 Albert 留下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想親近 Albert 。 Melody 暗戀 Albert 以久,曾經多番向他明示暗示過, Albert 亦明白女兒家心意,無奈自己只愛同性,唯有明示暗示婉轉拒絕 Melody 。 Melody 都知道苦戀一個男同性戀者是無結果的,但她希望終有一天感動到 Alber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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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果然話嚟就嚟,不過降臨在 Melody 身上。唱片公司高層嚴先生,偶然一次來到這酒廊聽到 Melody 的歌聲,覺得她樣子甜美、人靚聲甜,呢個新人有得做喎。經酒廊經理接觸 Melody 。
Melody 的傳呼機響起,是嚴先生。他說明來意,相約第二天在酒店餐廳見面。 Melody 十分興奮!但她內心也十分矛盾:如果 Albert 知道她有機會出唱片,一定會更失望更灰心。嚴先生說兩星期內會安排簽約事宜。 Melody 暪著 Albert 直至真正要簽約,才打算如何告訴 Albert 。
兩天後,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嚴先生向 Melody 暗示要跟他上床,長期被包,公司才會替她準備唱片合約。雖則 Melody 知道娛樂圈是大染缸,但嚴先生是一個 50 歲已婚地中海大肚腩煙屎牙的猥瑣佬, Melody 過不了這關口,寧願唔出唱片,繼續同 Albert 在酒廊掙扎下去。 「有麝自然香」,說不定明天會有另一個正直的星探來發掘自己呢!
嚴先生被 Melody 拒絕後,心有不甘。死心不息。兩天後他再到酒廊找 Melody ,希望她回心轉意。當嚴先生來到酒廊休息室門前,房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原來是 Melody 指著 Albert 嚟勁鬧!
事源 Albert 介紹一名「直男」給 Melody ,做個雞仔媒人玩撮合。 Melody 睇穿 Albert 心意,十分憤怒!自己不是貨物,不滿被人拋來拋去。她在酒廊休息室狂鬧 Albert 。幸而 Albert 剛巧要出場, Albert 趁機竄走。
Melody 見到門外的嚴先生,呢個出氣袋嚟得及時,立即鬧佢變態淫蟲。路經的 Staffs 都為之側目。
嚴先生被鬧走後,他氣憤地跳上房車駛離酒廊。途中嚴先生想出一個復仇計畫:「只要替 Melody 的死敵出唱片,就可以讓 Melody 妒忌眼紅和後悔」。嚴先生目睹剛才一幕,誤以為 Albert 是 Melody 的死對頭,酒廊中歌手們之間的勾心鬥角情形十分普遍。嚴先生利用公司資金去報私仇,如果 Albert 的唱片唔賣得咪跟他解約囉, No big deal 。
第二天,嚴先生找 Albert 傾出唱片一事。 Albert 十分高興!一拍即合。 Albert 向嚴先生提出唱片內要有合唱歌,由 Melody 跟他合唱。嚴先生點會同意吖!斷然拒絕。 Albert 唯有讓步啦。
跟嚴先生會面後, Albert 第一時間通知 Melody 這個天大好消息。 Melody 聽罷當然知道嚴先生什麼葫蘆賣什麼藥,只好扮作什麼都不知,衷心祝賀 Albert 。 Albert 辭退酒廊工作後,剩下 Melody 孤軍作戰,十分失落。
無心插柳柳成蔭,嚴先生「是是但但」替 Albert 製作首隻大碟。但幸運之神終於輪到眷顧 Albert 了,竟然俾 Albert 無厘頭跑出,仲有份被提名當年音樂頒獎禮的最佳新人獎。 Albert 邀請 Melody 出席頒獎典禮。
大會嘉賓宣佈結果:「最佳男新人獎」由 Albert 奪得。 Albert 走上台,接過獎座後,讀出他的多謝名單,最後他要特別多謝:「 Melody ,佢喺我最絕望嘅時候鼓勵我,無咗佢,我根本唔可以企喺呢度 … 」
Albert 遙望向觀眾席的 Melody ,她跟 Albert 輕輕揮手。兩人以前在休息室幻想過的情景,終於發生在面前。但 Albert 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是由 Melody 一手成全他的。水滴掉落 Melody 的膝蓋上。
完
後記: Albert 最終沒有變直,仍然是同性戀者。
二少爺說︰故事靈感來自劉浩龍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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