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花市樂顛顛買回一棵梔子花,這是大概兩個月之前的事。
梔子花又名梔子、黃梔子,單這個名字就讓人陶醉不已了,不雅不俗,一切都那麼剛剛好。戀上它,最早源於電影《梔子花開》,淡淡的青春,純純的愛。於是,我賦予它浪漫主義氣息,青澀,羞赧,如少女心緒一般。在琳琅滿目的花市
針灸,我被沁人心脾的花香吸引,在花團錦簇之中,梔子花低調的一簇白綠相間,驚豔了我的視線,我決定帶它回家。
梔子花美得精緻,美得小巧玲瓏。綠色的紋理、清晰的枝葉賞心悅目,白色的重重疊疊的花瓣豔而不妖,濃郁的氣息更是令滿室生香。每每回到家,打開房門的一刻,我會莫名其妙地感受到極致的幸福。無數的閒暇時光,我坐在陽臺的搖椅上讀小說。傍晚的光暈不甚強烈,穿透厚厚的玻璃窗,打在斑駁的客廳壁紙上。微風吹過,青草香混合著梔子花的甜香氤氳在周圍,我會忽然希望時光定格,希望生命也定格,希望遠離世俗的紛擾,安靜地走完餘生。
因著這極致的喜愛,每日的茶餘飯後,我都要細細端詳一番,花瓣飄零,花骨綻放,時光更替,唯有花香依舊。這樣的香,有一番浪漫滿屋的味道。花店店主告訴我,梔子花有水梔子之稱,喜歡潮濕的環境,我便將它從陽臺移至衛生間門口;
香港公司註冊又聽一種說法,沸水涼後澆花好,雖不知所以,但堅持將冷卻後的開水用來澆灌,只是希望它健康茁壯成長。我不知道我要用怎樣的呵護,才能讓它心甘情願地陪著我,和我一起沿著這段浪漫時光走下去。
發現梔子花不對勁,是買回家的兩周以後。一個含苞欲放的骨朵落到地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的心不由地一顫。平靜後,我想到是不是女兒好奇摘下來的,女兒否定的回答讓我有些許焦慮。但我又很快覺得這只是一個偶然,新的骨朵還如雨後春筍,掉一朵也許是營養不足吧。又一個下午,回家時習慣地一望,地上竟然又有兩個骨朵。我著急地拿起研究,發現骨朵與枝幹連接處已經乾癟,毫無水分。我想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順手抓起一個分枝,不想,幾片葉子鬆動掉落。我確信梔子花是出了問題,而這個問題恰恰又超出我的能力,我很果決地選擇去花店詢問。
店主憑經驗叮囑了我幾句,但我認為真的很難操作,
通渠佬唯一簡便的就是覺得可能營養缺失,我便買了營養液。這營養液,我將其想像成萬能神藥,當它從噴壺流向梔子時,我似乎看到梔子花團錦簇的樣子。之後便是漫長地等待。三五天過後的一個下午,我又看到了掉落的骨朵,我的心徹底碎了。因為比掉落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輕輕地碰,竟然又讓一個骨朵滑下來。我呆呆地看著它,難過的不能自已。之後,梔子花還是一天天憔悴,骨朵和葉子如毛髮般脫落,讓人不忍直視。
大概40天後,枝繁葉茂的一盆梔子花長成了幹枝梅,只有幾片葉子孤零零駐守著,看著大煞風景。一時衝動,我拿把剪刀著實地把它修剪了一番,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連根拔起的衝動。反正花盆也是空著,我將它移至陽臺,日日陽光照射,只是脫離了我的視線。
秋日的一個早晨,陽光很好,我興致起,決定將陽臺窗紗挽起,擦拭一下護欄。驚喜就在這時發生了,被我丟棄的梔子花,其中的一根較長的枝幹竟然長出了濃密的枝葉,一片一片,挨挨擠擠,綠黃相見,在陽光的照射下,通透的葉片似乎連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不由得歡呼一聲。女兒跑過來,開心地鼓掌,意氣風發的樣子也如這梔子花一般朝氣蓬勃,似在展示生命的力度與厚度。
於是兩個月後,這盆歷經滄桑的梔子花好似劫後重生,驕傲而霸氣地野蠻生長著。而我,心態也淡然了許多,更多時候是由著它,不過多關注,一切順其自然。其實,這世上許多的事亦是如是。我們會因為在乎而不顧一切,在無度的付出中變得偏執,後由好轉怨,一轉身便是一輩子。花開花落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我們努力了,就該坦然面對結果,畢竟,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所有的人與事都會遠去,無法也無需挽留。也許,轉角處,我們會邂逅陽光,就如這盆梔子花一般,悄聲不語地默默生長著。總有那麼一處風景是為你的,無需爭取,亦無需躲避。遇見時,微笑著走過去,問一聲,不管時光如何輾轉,都會在一個角落等你。生命中,總是會有一束光,照亮你的笑靨,映射你最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