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之前先解释一下当年家家户户的垃圾桶是怎样模式的。在那个年代因是计划经济,市面上卖的东西来来去去就是那二个款式,所以大家所用的东西基本是一样的,垃圾桶也是大同小异的,都是用烂了的铁桶或脸盆。
因底部通常都是穿了洞或缺了一角之类的,为防止漏,一般加上一块硬的纸皮垫底,当倒掉垃圾后要捡回那块硬纸皮垫回原位,因在当年找块硬纸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介绍完毕。
今天讲我的大、小表哥打群架的事。当年全部青年人都很崇拜解放军的,所以大家极尽一切的来模仿解放军,争相仿效部队的编制、着装等。相信大家也知红卫兵是怎样打扮的,我在这里就不多讲。
我记得我表哥那一堆人中有一个男生有一件很旧的军上衣,他整天穿着,记忆中他好像没有穿过别的衣服,现在想来他应是年头穿到年尾的,也因这件军装,他成为了我小表哥那个“司令部”的司令员。我的小表哥当年应是高中生了,实际年龄我忘了,我当年是小学生,我哥哥是初中生,我的大、小二个表哥应是高中生,因过不了多久大、小表哥都当知青去了。
打群架中以高中毕业生及社会上失业青年最凶狠,我哥哥他们还不敢拿刀砍人,大、小表哥他们就已自制汽油弹,自制类似今天的西瓜刀那样的武器了。有一次因打群架打伤人,警察上门捉人,在公共走廊尽头的窗户外层找出二把用铁片磨得很薄很长的类似刀的武器,为此我小表哥被行政扣留十五天,每天吃三两,八分钱菜,钱及粮票由家人交到派出所。
中国的牢房原来是十五天剃一次头的,我表哥放监的那天刚好第十五天,于是剃了一个光头才放出来。在当年,只要在街上看到剃光头的年青人,不用问一定是刚放出来的,很好认的。
当年打群架其实是群体的娱乐活动来的,大家试想想,没有任何娱乐,看本小说也得偷偷的像做贼似的抄来看的,那青春期多余的精力何处发泄?所以当年人手一件打架用的武器,就像现代小孩子人手一部游戏机,MP3一样。
打架的机会随处可遇,走在大街上,多望对方一眼,对方狠狠的问句:睇咩睇?你当然很不服气回敬:唔睇得咩?你唔睇我,你点知我睇你?得,就呢句话,双方马上扯火,于是就约时间、地点打群架去,就是这么简单的,广州人土话叫:摆场。
一般是这样讲的:你唔顺气那我们就摆场,对方一定会答应的,这是脸子问题,宁愿到了约定那天失场是另一回事,当时是一定要争这口气的。我的大表哥有时一晚要摆两场的,就像现在的明星走秀一样,八点一场在这个歌厅唱,9点去另一个歌厅唱第二场。
但摆两场人手不够,于是就叫上我的哥哥帮忙打,我死也跟着去,哇!那次真的是冲上前去肉搏奋战的,我那时真的怕了,幸亏我哥哥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他也怕,一看不对路马上背上我跑了,要不真的给人家砍死。
我的两个表哥打架用广州话形容:真系好狼死的。现在二表哥在“中文站“下岗后与我的表姐承包了菜市场的一个档位卖菜之类的,我很多年没有联系他们,近况不清楚。
男孩子们互相之间聊天都是吹嘘自已打过几场架,跟谁打,用什么东西打,越打得惊天动地,越伤得人多,最好是死了人那就越光荣,当年我记得好像没有警察管打架的事的,除非死了人或重伤入院才会有警察来管的,一般打群架随时都会发生的。
当年中、小学生打架有一句口号很常听到的:一,二,三,解放台湾!人人立志,长大后当兵,打过台湾去,挽救台湾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打架时也将对方视为国民党反动份子,骂也是这样骂人的。
哦,忘了说,我的哥哥不是我的亲生哥哥,是我二伯父的儿子,因当年我的伯父被划为“右派份子”下放“干部改造学校”去(实质是劳改场,相当于监狱),我的伯娘要上三班照顾不了他,就打发他到我家住,所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住在我家,后来他回家去我也跟着去他家住,反正他去那我也跟着,我跟这个哥哥的感情很好的,我还有一个大哥哥,但那个很少打架的,不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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