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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遊川藏青海(一) : 藏人的「人間天堂」 - 色達．五明佛學院

由 lingwhatever 於 2013-07-22 00:00:00 發表 | 累積瀏覽 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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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去年的貧賤日本之旅以後，今年暑假終於可以再次貧賤地出發，到川藏及青海去當背包客。

同行的Rachel 是09年從travel-life 認識然後一起去稻城亞丁的網友。這次她辭掉工作，獨闖川藏、青海、新彊及巴基斯坦。我參與了她行程的首兩個星期。未起行，Rachel已警戒我，她比我更貧賤。哈哈! 樂意奉陪。

貧賤之旅由坐車到深圳機場開始。我們沒有坐20元的機場大巴，選擇了9元的深圳地鐵。車程由50分鐘延伸至1小時15分鐘。不過跟Rachel 聊聊天，時間很快就過。如果一個人坐倒會很沉悶。航班是需要停經萬州 (聽都未聽過)的四川航空班機，機程由直航的兩小時延伸至約四小時，機票比直航的廉宜百多元。反正我們有時間，就花多些時間，省一點錢吧。在成都的住宿也相當貧賤。由於第二天一早6:30就要在茶店子客運站坐長途車往色達，而茶店子又遠離市中心，我們打算到步後在客運站附近找床位。只是客運站附近並沒有青年旅社。住宿選擇就只有客運站樓上的招待所和一些相信是無牌經營的民宿。那些民宿說近不近，在車站招生意的都說可以安排免費專車接送我們到客運站，但慳錢事小，趕唔到班車事大。不想take risk，我們決定住招待所。

招待所的房間分好幾種。帶獨立衛生間的標間一晚過百元，不帶衛生間的普間一晚才60元，每人30元，比青旅還便宜。要當貧賤背包客的我們，當然選普間了。反正有公共浴室可以洗澡。

入到房間，有點後悔了。房間似是板間房，位於兩間大房之間，隔音其差。房間沒有窗，只有兩張床，一部不能開的冷氣，一部弱雞風扇和一部收不清的小電視機。呆在房間，感覺很幽閉，令人不想久留。公共浴室沒有人打理，蹲廁旁有屎冇人清; 浴室也相當搞笑。基本上是將其中一個廁格的蹲廁馬樋用一堆磚頭塞住，再在廁格內裝上一個熱水爐花灑就成了。沒想到在成都的住宿已經是如此令人倒胃。

在成都跟Rachel 在成都的親戚吃了一頓很油膩的火鍋後就回招待所休息。由於房間隔音差，晚上都被鄰房的電視聲和住客的傾計聲嘈到瞓唔到。後來帶上耳塞才能勉強入睡。

第二朝一早起床，往川藏色達進發!!

前兩次的四川旅行，那些長途巴士環境都很惡劣。不人道的狹少空間，不符合人體工學設計的座椅，永遠不會開的空調，永遠關不牢的車窗吹入的沙塵，混雜了乘客的二手煙、飛劍、體味、食物、暈車浪嘔吐物等，挑戰著我個人忍耐力的極限。聽聞成都出發的長途車環境會好一點。果然這架從成都開往色達的長途車算是較人道，起碼空調是真的開啟了 (雖然經過一些爛路時司機會把冷氣轉成暖風來節省汽油)。空間依然狹少，但起碼沒有二手煙和飛劍。只是，在我們今次這趟川藏之行中，最好的就是這輪從成都開出的班車了。其他的都如我上述所講的惡劣。

四年沒有來四川，發現從成都到馬爾康的路都變成了柏油路了。路況很好。我們的班車在上午十點左右已進入藏區範圍。未夠十點半，司機把車停在公路邊一家藏人開的餐館，說要吃飯。未免太早了吧 ?? 餐館提供的是自助餐，每人二十元，很貴，而且冇野好食，肉都冇乜，但估計今日可能要到晚上八、九點才到達色達，故還是奉上廿蚊去幫襯。飯後上廁所，又是藏區那時既熟悉、又討厭的勁臭冇門兼擠滿排泄物的簡陋蹲廁。我沒有被這嚇怕。只要掩著鼻，眼不見為乾淨就能忍受過去。這廁所讓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已真的回到藏區了 ; 我也極速地由身嬌肉貴、去廁所都只肯去商場廁所唔肯去公廁的港女mode 轉換成藏區貧賤 backpacker mode了。

下午四點左右，前方有壞車，道路被塞住。司機關了引擎和空調過去幫忙。由於車箱太熱太焗，很多乘客都下車等候。雖已開始進入高原的範圍，但高原陽光猛烈，在太陽下等候也不好受。奇怪車上的幾個穿著厚重服飾的喇嘛依然淡定自如，好像感覺不到熱，繼續待在熱昏了的車箱休息。信仰的力量真的那麼厲害 ?

耽誤了一個多小時，道路終於再度開通了。八時半，終於到達色達的佛學院門口。由於到達得太突然，我們的行李也多，下車時有點狼狽，幸好這裡緯度高，八點半天仍亮。在下車的馬路上添了衣服，背上背包後，同車的兩個成都女大學生跟我們一起拚車到佛學院山頂的喇榮賓館去住，車費50元。同車還有一個在色達修行的覺姆 (在藏區，女出家人被稱為覺姆)，大家都不肯收她的錢。那覺姆下車後，藏族司機把我們送到半山的喇榮扶貧招待所就不肯再走。他以為我們要住這招待所。但我們想住山頂上的喇榮賓館。後來我們多付他10元他才肯繼續上山。第一眼看到色達佛學院那些繞山而建的小屋群感覺很震撼。還令我想起智利的顏色城市Valparaiso 和玻利維亞的 La Paz。我一直都覺得南美州跟藏區雖然天各一方，但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又是一個例子。

來到山頂的喇榮賓館，天終於黑了。兩個成都大學生已訂了一間標間，建議我們也到她們的房間去「屈蛇」，好省點住宿費。標間房價160，4個人分每人40元。這裡的標間的確比想像好。最難得的是，這裡竟然有熱水，而且水夠熱也夠勁。我們還以為在色達冇涼沖。估唔到咁好。

喇榮賓館的標間

晚上的壇城

晚上的色達佛學院

喇榮賓館的餐廳。相信對遊客而言是整個佛學院最佳的食肆。

安頓好後，屈蛇的我們跟成都大學生們前後腳去吃飯。她們竟以為年紀做得佢地auntie 的我們是學生。她們問我們打算在色達留多久，我們其實沒有打算。不過我時間有限，兩星期後要趕回香港上班，也不能待太久。她們雄心壯志地說熬了那麼久的車程，最少也要待上三、四天。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們其中一個因為受不了高原反應而提早落山。我們三個為了省住宿費，搬到旁邊的壇城賓館去，沒有熱水浴，沒有獨立衛生間，三人房房價為120元。

剩下來的成都女大學生說要去看天葬。我們對這興趣不大，於是暫時跟她分道揚鑣。由於我資料搜集不足，對這偌大的色達五明佛學院毫無概念，一時間也不知要去哪裡。沒有半點高原反應的Rachel 今早趁我還未起床就到了綜合中心的餐廳買早餐，打聽到綜合中心早上有漢語課，於是我們就到學堂去八卦八卦。

從壇城賓館的房間往外看

在海拔3800m的色達，從賓館走到綜合中心的路上，我感到頭痛愈來愈嚴重。走平路和走下坡路還可以，走上坡路就辛苦得要死。為什麼Rachel 半點反應也沒有 ? 天啊我做錯什麼 ?

好不容易來到了綜合中心，時間太晚，都下課了。但我還想到課室看看，而且Rachel 今早買早餐時沒有零錢，一個覺姆幫她墊支了，故她也要上課室去找那個覺姆。喘著氣，好不容易爬上了三樓的課室，只見課室內仍有不少學生跟老師在討論。有穿覺姆服飾的，也有漢人服飾的。我們混進了課室，在牆邊一人拿一塊膠座墊，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觀察一下。Rachel跟旁邊一個作漢人打扮的女孩聊了起來。女孩從內蒙古來這裡學佛，暫住在一個師傅家裡，很快就要考試，而且打算一直都待在這裡。正想跟女孩打聽多一點佛學院的情況，老師留意到我們，並說我們是時候離開了。沒辦法，只好離開課室了。

嚇親細路

我們來到了中心經堂。那裡有不少幗姆坐在地上聊天、讀書、吃東西、休息。只是，大概在山上空氣較潮濕，加上地上鋪了地顫，空氣中瀰漫著一陣霉味。我們以為在佛學院不能拍照。但我們發現中心殿堂裡一些年青喇嘛覺姆在用手機拍照，還會上網玩微信。似乎佛學院的生活，也不如我們想像中枯燥。Rachel被中心殿堂裡一個小覺姆 (還是小喇嘛呢 ?) 吸引了。那小覺姆看來只有六七歲，卻一本正經地、表情肉緊地背誦佛經。Rachel問小覺姆可不可以拍個照，小覺姆不知是不明白漢語還是受驚了，一臉不知所措。不久又繼續自顧自的背佛經了，沒有理會我們。慘食檸檬的我們只好識趣離開，不打擾她唸經了。

中心經堂

高反兼搞肚

在中心經堂hea 的期間，忽然搞肚，然而這裡又不似有廁所。問了幾個路過的覺姆哪裡有廁所，很多都聽不懂普通話。找到一個會漢語的，又跟我說公廁很遠，要直行轉左再轉右之類，聽完都唔明點行。於是回到綜合中心碰碰運氣，因為那裡好像是全個佛學院最現代化，估計有廁所。一問之下，果然有，在一樓。好不容易拖著正受高反折磨的身軀爬上一樓，搵唔到廁所。原來地下果層已經叫一樓，我地以為係一樓的其實是二樓。媽的，急死人了。整個上午，我就只吃了Rachel 一早在綜合中心餐廳買的飽子。難道飽子不清潔，令我搞肚 ? 但Rachel食完都冇事。(p.s. 學堂的廁所有專人打理，很乾淨，仲有廁紙供應)

上了廁所，肚又餓了。由於今早吃過綜合中心的飽子後出事，我不敢光顧綜合中心的餐廳了。找了路邊一家坐滿覺姆的不知名餐廳吃飯，裡面只供應「麵片」，7塊錢，口感像厚版的刀削麵，加數塊菜，很大碗，也很咸。邊吃邊喝水。

搵廁所的路上

中心經堂外的廣場

學院內的「街市」

佛學院的學員用來煲水的太陽能裝置

吃過午餐，途經中心經堂，見這裡擠滿了覺姆，比剛才我們來的時候熱鬧多了。於是我們又重返中心殿堂，過去湊熱鬧。

入經堂學唸經

脫了鞋，進入殿堂，這裡已坐滿了覺姆。有些覺姆在倒酥油荼，有些覺姆在派稀飯，有些覺姆在喝酥油荼，有些覺姆在吃稀飯，有些覺姆在唸經，甚至有覺姆在派錢 (??)。經堂不斷播放著佛經，不知是現場有人在唸還是錄音的。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觀察著經堂的覺姆們。外面烈日當空，我頭又痛，實在不想在戶外漫無目的地走，寧願在這裡待至太陽不那麼猛烈時才出去。這時是旅遊淡季，來色達的遊客不算多。殿堂內就只有我們兩個遊客，相當顯眼。如果沒有Rachel 陪伴，我是不好意思走進來阻住地球轉的。

我們的出現很快就吸引到附近的覺姆注意。只是她們大都不懂漢語，又有點拍醜，大家只係望望吓，沒法打開話匣子。經堂光線昏暗，加上不斷重覆的唸經聲，教人昏昏欲睡。坐在我身旁的小覺姆見我想打瞌睡，笑著向我揚揚手，示意我不要睡著。坐我另一旁的中年覺姆可能見我們無聊，竟然把頭擰向我們大聲唸經，似是想教我們唸。其實她們唸的佛經來來去去就只那幾句。只是這些經文對我們非教徒來說實在很難記入腦。除了較常聽到的「嗡嘛呢叭咪吽」，我唯一記得就是「好眼瞓咩好眼瞓咩好眼瞓咩…..」。中年覺姆每次笑笑口望向我們的時候，我們都感到很大壓力，努力跟著她唸經文，好讓她不會失望。我們在中心經堂由12:30 坐到2:00，大家在中心經堂做的就是唸經、吃稀飯、喝酥油茶。估計這是她們的午飯時間，並不是有什麼特別節目。隨著一些覺姆陸續離開，我們跟身旁的兩位覺姆道別後也離開了。

下午兩點的色達佛學院，太陽猛烈。這裡晚上才幾度，但日間的氣溫感覺似三十度。看到不少小覺姆吃雪糕雪條，我們也很想吃。就跟她們一起擠進狹小的小賣部去買雪糕。

吃過雪糕，我們打算步行往車路方向找一下明天往甘孜的車。網上的攻略說位於半山的扶貧招待所每天6:30有班車到甘孜去，我們就去扶貧招待所看看。途經一停車場，見不小面的，就向那些面的司機打聽哪裡有往甘孜的車。只是言語不通，問不到什麼。停車場貼了一張車費表，列明到各地的車費。後來我們發現這裡的車都是有價無市。據聞是學院所規定的價錢太低，很多司機都不肯到佛學院來做生意。

來到扶貧招待所，水靜河飛，想搵個人問吓都冇。惟有番 hostel 再向職員打聽一下往甘孜的班車究竟何時何地出發。

從車路望向中心經堂

離家出走來出家的西藏青年

回 hostel 的路上，Rachel 肚餓，找了家小食店吃「刀削麵」。只是，所謂的都「刀削麵」其實跟我們午餐時吃的那些「麵片」無異，都是又厚又咸。小店由一對從阿壩州來的藏族父子所開。他們才來了三個月。老闆知道我們從香港來，很是意外。他竟然知道香港的「總理」叫梁振英，之前是董建華。我們跟老闆的對話吸引了店內一個安靜藏族青年的注意。言談間得知這位青年老家在日喀則，是家中唯一的兒子。他一直想出家，但父親反對，結果離家出走，從拉薩來到了色達。老闆的12歲兒子說，青年來到時身上就只有一塊錢。現在要打工儲錢建房子才能出家。Rachel 問不是可以住在那些師傅的家嗎 ? 不料被這位 12歲 0靚仔寸佢話住師傅家都唔可以住一世呀 ! 這 0靚仔雖然只讀了幾年書，不怕陌生人，活潑多言，漢語說得不錯，而且十分精明世故。我們埋單時以為麵是3塊錢一碗，0靚仔說3塊錢買筷子也不夠哦 ! 年紀小小已幫父親做生意的他原來也有個出家夢。只是他也是家中唯一的獨子，父親也不想他出家。以我的香港價值觀分析，這個 0靚仔的確是個做生意的料子。出家可真的有點浪費了他的小聽明。而且他那麼喜歡說話，出家真的不很適合他。對於這些年輕藏民為什麼那麼渴望出家，我真的搞不懂。

吃過麵，那個安靜藏族青年說如果我們多留一天的話可以帶我們去見活佛。他說活佛每天约12:30左右會抽半小時見信眾。我們說我們不是佛教徙，不知見活佛該說什麼。青年說不用說什麼，只要被活佛摸摸頭和在額頭上點個紅印就有福了。只是我和Rachel 都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甘孜了。謝過了他的好意後，我和Rachel 就上山頂回hostel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