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鞍華的《天水圍的日與夜》裏,鮑起靜飾演的貴姐早年喪夫,與十幾歲的兒子共住一個公屋單位,在超級市場工作,朋友似乎不多,工餘也沒有甚麼特別活動,只間中跟母親和家人聚聚,生活非常平淡普通;然而,你可以看出她的生命是有力的、積極的,不是得過且過只被日常事務牽著鼻子走。貴姐的母親在病榻上埋怨做人很艱難時,貴姐頭也不抬立刻回答:「有乜咁難唧!」這聽來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令我印象十分深刻,引發我想到很多問題。
為甚麼她不覺得做人難呢?是因為她沒有思考人生、沒有反省自己怎樣過活嗎?即使她真的沒有思考反省,那又如何?蘇格拉底說 "An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 ,他對嗎?假如貴姐有思考反省,她就會覺得做人不容易嗎?所謂做人難,難在哪裏?踏實起勁、認為做人「有乜咁難」的貴姐,和時常感到受社會壓制、要讀佛經以求解決人生苦惱的哲學家,哪一個更懂得做人?貴姐和哲學家,哪一個快樂些?哲學家大概不會想做貴姐,但貴姐會樂意像哲學家那樣過活嗎?
只有問題,沒有答案,因為我仍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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