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讀了熊十力覆劉靜窗的一封信(一九五四年十二月四日),裏頭有幾句是批評梁啟超的:
「論中西學術短長,大可不必。昔者梁先生,好論此事。其實,於西學從課本所涉,已甚皮膚,且至少,於國學言深造,談何容易。足下視梁公,穎悟與才能,相去確遠在。即以讀書與見聞所及言,相去之遠,又不待言。彼以此終自誤不淺,況足下乎。為學只有樸實做去,空空泛泛而論東說西,甚無謂也。」
香港哲學界不少人愛搞中西哲學比較,熊十力這番說話也許可以移過來應用到他們身上。這些研究比較哲學的教授、學者、博士生、碩士生,不妨撫心自問,所知的西方哲學是否大多是「從課本所涉」,乃二手材料,是否「已甚皮膚,且至少」(膚淺而不博);對於中國哲學,又是否已達深造之境。如果只是「空空泛泛而論東說西」,或是妄論「中西學術短長」,那就不只「大可不必」,甚至是「甚無謂也」。
熊十力批梁固然狠,但也不及他批評劉靜窗時來得那麼不留情面;假如熊十力得見今天搞中西哲學比較的人寫的東西,不知會否說出更難聽的話?
【後記:此文開首幾句原為「熊十力和梁漱溟的書我都讀得不多,一直以來的印象是熊比梁高明不少。昨天讀了熊十力覆劉靜窗的一封信(一九五四年十二月四日),裏頭有幾句批評梁漱溟的說話批得狠而準,可說是印證了我的印象」,有讀者指出熊信中的「梁先生」應是梁啟超而不是梁漱溟,我查證後發覺自己真的是弄錯了。多謝這位讀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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