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影帝」吳楚帆從影幾十年,有兩句最膾炙人口的對白。
其一是最近給梁振英引用,被影迷網友鬧爆為侮辱了粵語片的「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出自他在「危樓春曉」(前文介紹)中飾演的的士司機梁威之口。這齣經典影片中的人物,是一群擠住舊式唐樓的窮人,大家互愛互助,度過難關,正好貫徹左傾影人組成的同人製作公司「中聯」的社會意識和載道精神。
吳楚帆的另一名句,是「食碗面,反碗底」,出自中聯出品的最後一齣電影「香港屋簷下」(1964):
導演:李晨風;編劇:朱克
主演:吳楚帆、苖金鳳、丁亮、黎灼灼、李鵬飛
哀人心蠱惑,世道不公,「壞人得勢、好人受罪」,整齣戲瀰漫著近乎崩潰的情緒,通俗劇編排讓噩耗接踵而至,全然沒有迴旋餘地。有錢大晒、道義蕩然無存的社會,將吳楚帆這破產商賈逼至癲狂,歇斯底里的失常心理,盡情地發洩了對現實之失望,亦可視為中聯散班在即,良心藝術家發出的悲慟哀號.....
吳楚帆飾演生意人朱為仁,被生意拍檔李鵬飛出賣,他的股份化為烏有,變成一貧如洗。電影一開始,他居住的大屋和財物都遭查封,全家人要搬到木屋區生活,因而精神失常。他時常喃喃自語「食碗面,反碗底」,「大魚食細魚」。「朱為仁」諧音「豬為人」,反映編劇慨嘆,老實人不能適應奸詐的社會。
我是在已經成為香港傳奇的「油麻地戲院」看的,我當年只有十歲,但是印象深刻。我姑丈本來是廣州和香港檀香扇業的老行尊,也是生意失敗,生活都有問題,去了片場做跑龍套的「茄哩啡」(特約演員),這齣戲他有份演出。
電影結束前,吳楚帆逐漸恢復記憶,唸唸有詞這一句「食碗面,反碗底」,抄起支棍,趕往救女兒苗金鳳,大鬧吞沒他生意人的財閥的竇口。記得當年放映到這一幕,全院觀眾情緒高漲,掌聲雷動.......
好,去片!(45:54 拎住卷報紙在後面走過的,就是我姑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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