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聊天, 講到自己剛入行時, 根本沒有甚麼使命感, 倒是教書日久, 見盡可憐學生, 深明一失足成千古恨這話不是瞎說的. 於是, 才激發了自己一點同理心, 慢慢在教書生涯中找到一點目標.
想到最近一個學生, 千辛萬苦, 為他挽回一個學位, 結果不足一個月, 他已在警署覊留室住了幾天, 犯的罪行如果屬實, 刑罰一定不輕. 想到他那精神分裂的母親, 我和社工都擔心不已, 社工也只能盡力聯絡她其他親戚幫忙照顧. 工作做到這地步, 這位社工, 已是無話可說了.
校長口硬, 厲聲指責這個學生現在的景況是"必然的路", 我想她其實心中有痛. 因為她自己花在這個學生身上的心血不比我少, 以為幾個不受教的學生都走了, 餘下這個應弄不出甚麼花樣. 可惜我們能管教的, 也只是他在學校的時間, 放學之後, 漫漫長夜, 究竟發生甚麼事, 只有他自己能作決定. 一念之間, 是生路是死路, 大概他自己也想不到後果這麼嚴重.
聊天的人問我, 會不會因為這麼多失敗個案而灰心, 我答"不會". 因為這些失敗個案, 不是因為我而失敗的, 如果世上有一些失敗機會很大的個案, 因為老師的教導而出現一點轉機, 讓學生有閃光的一瞬, 可以有轉虧為盈的選擇, 那麼我們已不負自己的身份了.
無知的豈止這些十五六歲的少年, 昨天看新聞, 知道有個23歲的大學生, 竟然戴上假髮眼鏡和口罩去行劫自己曾任兼職員工的店舖, 不禁失聲笑起來. 世上竟有這種蠢人, 大概還停留在呂奇張活游的年代, 心智單純得不可思議.
見到大學生尚且如是, 實在也很難怪責我身邊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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